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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市奉節(jié)縣人民法院

刑事判決書

（2016）渝0236刑初35號

公訴機關(guān)重慶市奉節(jié)縣人民檢察院。

被告人何某甲，男，漢族，無業(yè)，初中文化程度。因涉嫌犯故意傷害罪，于2015年5月27日被公安民警抓獲并臨時羈押于余杭區(qū)看守所至2015年6月2日，2015年6月3日被重慶市奉節(jié)縣公安局刑事拘留，2015年7月8日經(jīng)重慶市奉節(jié)縣人民檢察院批準，重慶市奉節(jié)縣公安局于2015年7月9日執(zhí)行逮捕。現(xiàn)押于重慶市奉節(jié)縣看守所。

辯護人謝安徽，重慶環(huán)法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被告人何某乙，男，漢族，無業(yè)，初中文化程度。因涉嫌犯故意傷害罪，于2015年6月3日被公安民警抓獲并臨時羈押于浙江省三門縣看守所，2015年6月9日被重慶市奉節(jié)縣公安局刑事拘留，2015年7月8日經(jīng)重慶市奉節(jié)縣人民檢察院批準，重慶市奉節(jié)縣公安局于2015年7月9日執(zhí)行逮捕。現(xiàn)押于重慶市奉節(jié)縣看守所。

辯護人楊川，重慶環(huán)法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重慶市奉節(jié)縣人民檢察院以奉檢刑訴（2016）24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何某甲、何某乙犯故意傷害罪，于2016年2月23日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于2016年2月23日受理后，依法適用普通程序，組成合議庭，于2016年3月14日、4月18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重慶市奉節(jié)縣人民檢察院指派代理檢察員潘虹為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何某甲及其辯護人謝安徽、被告人何某乙及其辯護人楊川均到庭參加訴訟。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公訴機關(guān)指控，奉節(jié)縣洋洋百貨因與其供貨商袁某某的合同到期，袁某某不履行合同按期撤出洋洋百貨一事發(fā)生矛盾。2015年4月26日，奉節(jié)縣洋洋百貨防損部部長冉某某（已判決）和廖某某（已判決）、韋某（不起訴）、喻某某（不起訴）、蔣某某（另案處理）、嚴某某（另案處理）互相通知，于當晚9時左右在防損部辦公室碰頭后，決定當晚強行撤出袁某某的天派服裝專賣店，并進行了簡單的分工。在喻某某等人給袁某某做勸解撤出工作時矛盾激化，由冉某某請來事先邀約好的被告人何某乙、被告人何某甲以及余某某（另案處理）、萬某（另案處理）四人持刀等兇器在洋洋百貨二樓將袁某某打傷。案發(fā)當晚，韋某、喻某某、廖某某、蔣某某、嚴某某趕到夔府大酒店被告人何某乙、何某甲以及冉某某、余某某、萬某5人藏匿處，共同決定由洋洋百貨拿出4500元錢給被告人何某乙、何某甲以及冉某某、余某某、萬某5人作為辛苦費。經(jīng)鑒定，被害人袁某某的損傷程度系重傷。

被告人何某甲、何某乙分別于2015年5月27日、6月3日在浙江省被抓獲歸案。

公訴機關(guān)認為，被告人何某甲、何某乙故意傷害他人身體，致一人重傷，其行為已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第二款之規(guī)定，犯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應(yīng)當以故意傷害罪追究其刑事責(zé)任；被告人何某甲、何某乙系共同故意犯罪，應(yīng)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被告人何某甲到案后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應(yīng)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六十七條第三款之規(guī)定。審理中，公訴人撤銷對被告人何某乙坦白的事實的認定。提請本院依法判決。

被告人何某甲對公訴機關(guān)指控的事實認可用鋼管打了袁某某一下，何某乙沒去現(xiàn)場，對罪名無異議。請求從輕處罰。

辯護人謝安徽對指控的罪名不持異議。提出辯護意見認為，被告人何某甲犯罪情節(jié)較輕，認罪態(tài)度較好，受害人有一定過錯，何某甲有法定的坦白情節(jié)，得到受害人的諒解，屬從犯，系初犯、偶犯，建議從輕處罰。

被告人何某乙對公訴機關(guān)指控的事實提出沒動手打人，對罪名無異議。在第二次開庭時供認從側(cè)面用腳踢了袁某某兩腳，第二腳沒踢到，袁某某就倒在地上。想到被害人系刀傷，一直沒承認傷害事實，現(xiàn)認識到錯誤，故承認犯罪事實。請求從輕處罰。

辯護人楊川對指控何某乙犯故意傷害罪的事實持有異議，對罪名不持異議。提出辯護意見認為，第一、指控何某乙實施傷害行為的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證人冉某某、羅某某的證言只是間接證明被告人何某乙有傷害行為，但二證人與被告人何某乙互不相識，在混亂的打架現(xiàn)場指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參與到傷害行為中不具有真實性，證人萬某的證言系孤證，無其他證據(jù)印證；何某乙遇到李某某并交談屬實，只是時間有差異；何某乙上二樓屬實，但沒到案發(fā)現(xiàn)場；第二、雖沒有實際的傷害行為，但有前期的參與行為，系犯罪預(yù)備；第三、受害人有過錯；第四、何某乙到案后對事實進行辯解，應(yīng)屬坦白；第五、何某乙系從犯。建議從輕處罰。

經(jīng)審理查明，奉節(jié)縣洋洋百貨有限公司與袁某某訂立合作經(jīng)營合同，合同于2005年4月25日到期。合同到期后，袁某某因故不按奉節(jié)縣洋洋百貨有限公司的要求按期撤出其經(jīng)營的天派服裝專柜而發(fā)生矛盾。2005年4月26日下午，時任奉節(jié)縣洋洋百貨有限公司副總經(jīng)理的廖某某、防損部部長冉某某、辦公室主任韋某、百貨部副總經(jīng)理蔣某某、營運部經(jīng)理嚴某某等人在洋洋百貨六樓會議室研究當晚強制撤出袁某某天派服裝專柜的方案，會上，冉某某提出另找?guī)讉€社會上的人以防萬一。會后，被告人何某甲通過第三人與冉某某電話取得聯(lián)系，被告人何某甲邀約被告人何某乙以及萬某、余某某（長人）與冉某某在重慶人火鍋店共進晚餐，進餐時，冉某某將奉節(jié)縣洋洋百貨有限公司當晚強行撤出天派服裝專柜并讓幫忙的事情告知被告人何某乙、何某甲和萬某、余某某，被告人何某乙、何某甲等四人對此不持反對意見，于當晚9時許到洋洋百貨一樓防損部辦公室等待通知，得到通知后，被告人何某乙、何某甲和萬某、余某某從辦公室一塑料袋內(nèi)操起刀、鐵棒后由一名保安帶領(lǐng)上二樓，見受害人袁某某舞刀拒絕強制搬遷，冉某某征得喻某某的意見后，被告人何某乙、何某甲和萬某、余某某等人持刀和鋼管將受害人袁某某致傷。經(jīng)鑒定，受害人袁某某的損傷程度為重傷，右小腿傷后被截肢，其傷殘等級為五級。

訴訟中，被告人何某甲、何某乙賠償受害人經(jīng)濟損失，得到受害人袁某某的諒解。

指控被告人何某甲、何某乙犯故意傷害罪的犯罪事實，公訴機關(guān)當庭舉示隨案移送的下列證據(jù)：

1、重慶市奉節(jié)縣公安局受案登記表、立案決定書、拘留證、延長拘留期限通知書、逮捕證、鑒定意見通知書，重慶市奉節(jié)縣人民檢察院批準逮捕決定書；

2、抓獲經(jīng)過、情況說明、在逃人員登記信息表、現(xiàn)場照片、會議記錄、重慶市奉節(jié)縣人民法院刑事附帶民事判決書、戶籍證明；

3、證人證言；

（1）證人“孫大衛(wèi)”在2015年5月20日舉報，一次聊天時，何某甲說起以前洋洋百貨砍人的事，是冉某某叫去幫忙，何某甲叫了另外三個人一起去，這邊的人先是一棒把對方打倒在地，何某甲然后用一把砍刀砍了那個人的腿。

重慶市奉節(jié)縣公安局刑事偵查大隊2015年6月30日情況說明，“孫大為”系化名，真實身份信息由該大隊保存。

（2）證人李某某在2015年7月1日證實，2005年的一天晚上，洋洋百貨二樓在清場，李某某在二樓電梯口處看到有幾個社會青年到二樓來，還在垃圾桶那里放了一些打架用的工具，給一個叫“坤娃子”的人打招呼并稱袁某某是其舅舅，叫“坤娃子”不要打架扯皮，然后就下一樓，下一樓去一會兒就看見很多人從二樓跑下來了，聽說袁某某被砍傷了。與“坤娃子”交談不到一分鐘，只說了一句話。

（3）證人冉某某2005年11月9日證實，時任奉節(jié)縣洋洋百貨防損部部長，2005年4月26日下午四點多鐘，副總經(jīng)理廖某某在六樓會議室召開了一個對袁某某拆場的專門會議，要求防損部也要在外面找?guī)讉€人以備萬一，會后，冉某某讓防損部的喻兵聯(lián)系何某甲，幾分鐘后何某甲回電，冉某某將公司請人以備萬一意思告知何某甲。冉某某在洋洋百貨辦公室借了三百元后與何某甲、萬某和兩個不知姓名的人到“重慶人”吃火鍋，在吃火鍋過程中，將洋洋百貨清場需要請人幫忙以防萬一的意思傳達給何某甲等四人。

晚上九點半，何某甲、萬某等四人在辦公室找到了冉某某，廖某某對當晚清場的事進行安排，10點多鐘，廖某某到二樓，見袁某某在二樓一號通道的一個椅子上躺著，與袁某某的談判無果，進行清場的時候，袁某某拿把刀子不準清場，冉某某打電話叫羅某某帶何某甲等四人上二樓，羅某某帶四人到冉某某身邊，冉某某請示喻某某后拿衣架，同時喊防損隊員抬（專柜），袁某某拿刀準備往下砍時，何某甲四個人中的一個175厘米以上的大漢就從背后砍了袁某某右肩一刀，何某甲從背后用刀砍了袁某某左腿一刀，袁某某就倒在地上，萬某用鐵棒打了袁某某幾棒，大漢和何某甲又用刀砍了袁某某手、腿幾刀，有個防損隊員用滅火器打了袁某某幾下，較矮的像是拿的鐵棒，四個就圍著袁某某都在打。打完后，冉某某與這四個人就跑出洋洋百貨坐車到夔府酒店，過了一會，廖某某、韋某等人就到夔府酒店，廖某某給了冉某某四千元錢，冉某某分給四人每人一千元，后四人離開。

（4）證人廖某某在2005年11月16日證實，2005年4月26日下午大約4時許在六樓會議室開了個短會研究晚上如何拆場的事，韋某安排廖某某準備點錢作醫(yī)療費。晚上，聽說在強制清場的過程中袁某某被人砍傷了，后與韋某到了夔府酒店905房間，里面有冉某某和另外四個男人，冉某某提出要拿點錢出去躲一下，廖某某就用公款給了冉某某4500元錢后離開。

（5）證人韋某在2005年11月17日證實，2005年4月26日下午3點多廖某某主持會議，主題是當天晚上拆柜的事宜，在會議結(jié)束時，冉某某向廖某某建議喊幾個自己信得過的鐵哥們有備無患。約10時，廖某某和韋某乘坐出租車到夔府大酒店905房間，看見當時屋里有冉某某和三個陌生人，經(jīng)商量后給了冉某某4000元錢。

（6）證人蔣某某在2005年4月27日對糾紛現(xiàn)場證實，見冉某某與袁某某講道理后二人發(fā)生抓扭，見事不對就離開了。在2005年11月13日、9月2日主要證實到夔府酒店送錢的事實。

（7）證人嚴某某在2005年4月30日證實，冉某某問喻某某后返回袁某某身邊與袁某某抓扯起來，袁某某用刀嚇唬冉某某，這時冉某某請來的四個人一下上前將袁某某圍住，站在袁某某身后的那個高個子拿出刀向袁某某砍去，好像砍的背部，袁某某受傷后倒地，接著四個人就用刀、鐵棒、滅火器向袁某某亂打，約四十秒鐘后幾個人就跑了，四人中的一個還返回將留在地上的一根鐵棒撿走。

（8）證人喻某某在2005年4月27日證實，郭某叫“棒棒”抬袁某某的開票柜，袁某某不讓抬就從開票柜里拿出一把刀，喻某某繼續(xù)做工作后“棒棒”又抬開票柜，袁某某揮刀砍向喻某某臉部，沒砍到人但被冉某某等人拉開，喻某某手機掉在地上，后冉某某問喻某某怎么辦，喻某某回答今晚必須拆，冉某某回現(xiàn)場，喻某某在打電話時聽見打起來了，轉(zhuǎn)身看見人在跑，袁某某躺在地上，周圍有血，田某在旁邊，警察出警到后離開現(xiàn)場。

（9）證人羅某某在2005年6月8日證實，當時沒看清楚誰與袁某某打架，后聽說是冉某某和冉某某請的四個人打的。

2006年2月13日證實，2005年4月26日晚上接到冉某某的電話到單位，大約晚上9點20分左右，到了防損部的辦公室，去的時候只有冉某某一人，一會兒后廖總、喻某某、蔣伯榮他們幾個人就過來了研究晚上拆場的事情，羅某某關(guān)洋洋百貨大門后回到防損部辦公室看見里面有萬某、何某甲（外號咪娃子）和兩個不認識，地上還有一個編織袋，里面有幾根鋼管，還有幾把兩尺多長的砍刀。冉某某讓羅某某等冉某某電話，如二樓有事就把這四個人帶上去，過了一會兒，電話響了，羅某某就帶萬某等人上二樓，四個人每個人都拿了東西，有砍刀和鋼管，羅某某上二樓后看見喻某某和袁某某在交談，沒談一會兒，袁某某拿刀子砍喻某某，但沒砍到，之后就聽見冉某某在問喻某某怎么辦，喻某某就說“該啷個搞，就啷個搞”，之后冉某某就去袁某某面前說了幾句話，沒說幾句，萬某、何某甲他們幾個就一擁而上，沒有幾下就把袁某某打滾在地上了，之后他們就從二樓的二號通道跑了。在該次證詞中還對在2005年6月8日證實不實的原因進行了說明。

在2016年2月17日證實的情況與在2006年2月13日證實的一致。

（10）證人王某某證言在2005年4月27日證實，2005年4月26日11時40分被洋洋百貨工作人員叫去搬東西，共有七個人進去，看見胖子經(jīng)理帶的幾十個保安強制搬貨架，老板不讓搬拿出刀亂舞，這時來了8個穿黑衣服的人，其中一人提的尼龍口袋，胖子經(jīng)理說了原先怎么說的就怎么做后，8個穿黑衣服的人就走到老板身邊，一個高個子用一把砍肉的刀朝老板的手砍去，老板的手就垂下，幾個人一擁而上將老板搞滾在地，看見有兩把砍肉的刀，二根鋼管，有一個滅火器朝老板身上打，這時保安跑了，幾個穿黑衣服的人也跑了，有一個人回去撿了鐵棒后還打了老板。

（11）證人周某在2005年4月27日證實，2005年4月26日晚9時30分將洋洋百貨的大門關(guān)上后帶人清場到二樓，見袁老板拿出刀不許清場準備砍喻經(jīng)理，沒砍到但喻經(jīng)理的電話掉在地上，袁老板平靜下來坐在柜臺那里，突然來了幾個年輕人，有的像拿的砍刀沖向袁老板，不一會兒袁老板被打滾在地，腳手都是血，周某立即打“110”、“120”報警電話，除周某和賣步森服裝的老板外，其余的人均跑了。

（12）證人徐某在2005年4月27日證實，2005年4月26日9時許留下加班清場到二樓，見喻經(jīng)理在給袁某某交談，爭執(zhí)中喻經(jīng)理從地上撿起電話邊打電話邊對徐某等人說保安退場，當時徐某正在抱衣服，轉(zhuǎn)身見幾個陌生人往外跑，袁某某倒在地上，保安就散了。

（13）證人郭某甲在2005年4月27日證實，2005年4月26日晚因洋洋百貨需清場，在現(xiàn)場看見喻經(jīng)理與袁某某交談，袁某某舞刀不讓清場，郭某甲勸說袁某某后離開，聽到有動靜后返回見袁某某倒在地上。

（14）證人劉某某、吳某某、王某甲證實2005年4月26日晚洋洋百貨監(jiān)控室的情況。

（15）證人周某甲在2005年7月11日證實，2005年4月26日晚接到冉某某電話后到洋洋百貨，到二樓看見喻某某在給袁某某做工作，袁某某不答應(yīng)，喻某某叫隊員拆袁某某的東西，袁某某拿刀不讓拆，還和喻某某推攘了幾下，喻某某在地上找到手機走出人群，冉某某追上喻某某問怎么辦，喻某某稱“搞”后冉某某回到袁某某身邊和袁某某發(fā)生抓扭，突然進來四個不認識的人在袁某某的身邊，其中一個高個子朝袁某某右手臂砍了一刀，只一下袁某某就倒地上了，接著另外幾個人又上去對袁某某一頓亂砍亂打，所有人就散了，周某甲跑回監(jiān)控室見韋某還在監(jiān)控室。

（16）證人田某在2005年4月27日證實，系奉節(jié)縣洋洋百貨步森服飾專賣店供貨商，與洋洋百貨簽訂合同于2005年4月25日到期，洋洋百貨將二樓出租給另外的業(yè)主（保留部分業(yè)主外），要求于4月25日全部撤出，袁某某因有些問題沒搞清楚不同意撤出而發(fā)生矛盾，26日晚9：30分與袁某某到洋洋百貨大樓坐在天派服飾專賣店前的椅子上，約9：40分，喻某某給袁某某做工作，沒談好，有五、六個“扁擔(dān)”就到二樓準備搬東西，約十時許，喻某某下樓，不一會有十幾個人跟著喻某某上二樓，又沒談好，喻某某就喊保安和“扁擔(dān)”搬東西，袁某某不許搬就從柜臺里拿出一把刀嚇唬人，保安就上去解交，看見姓冉的保安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從電梯口進來三、四個生面孔，全是平頭，站在離柜臺較遠處，分開站著，袁某某當時坐在柜臺處，喻某某做不通袁某某的工作就走到生面孔跟前說了幾句然后返回，四個人跟來將袁某某圍住，其中身高180厘米的人拿砍刀，中等個子拿的鋼釬，高個子砍了袁某某背部一刀，喻某某用腳踢了袁某某背部和腹部，持刀的人和持鋼釬的人分別動手砍、打袁某某的頭部、背部等，較矮的人用滅火器打了袁某某背部幾下，后全跑了，拿鋼釬的人返回拿鋼釬后還用鋼釬打了袁某某腳踝處幾下。另外姓冉的保安在喻某某踢袁某某時也用腳踢了袁某某的。

（17）證人萬某在2016年1月28日在奉節(jié)縣公安局魚復(fù)派出所、看守所兩次證實，2005年3、4月的一天，何某甲打電話叫萬某吃飯，晚上有冉某某、何某乙、何某甲、“長人”在吃飯時，冉某某稱讓萬某、何某乙、何某甲、“長人”幫洋洋百貨打走商戶，四人9時許到冉某某辦公室等待，冉某某帶了幾個人到辦公室并介紹系洋洋百貨的經(jīng)理，幾個經(jīng)理簡單說了晚上拆場子的事后離開，冉某某說讓人拿東西帶上，一個保安拿了一個口袋放在辦公室稱里面有東西，一會兒一個保安來叫萬某等四人，四人出門時各自拿了一樣?xùn)|西隨保安到二樓，看見一商戶拿著刀站在柜臺旁舞，冉某某和幾個經(jīng)理對萬某等人說“這個肯定說不好了，給我搞”，四人就圍在商戶旁邊，萬某用鋼管打了商戶腰部兩鋼管，何某甲、何某乙、“長人”也在打商戶，沒幾下就把商戶打滾，萬某先跑出洋洋百貨后看到何某甲、何某乙、“長人”也跑出洋洋百貨，冉某某出來后五人乘坐出租車到夔府酒店，后來幾個經(jīng)理也到了夔府酒店讓萬某等躲一下，冉某某給了一點香煙，后萬某回家。

4、被害人的陳述

被害人袁某某在2015年6月29日陳述，2005年4月26日21時左右，記得洋洋百貨一個經(jīng)理叫其到洋洋百貨去談拆天派專柜的事，大概晚上9點半的時候，洋洋百貨就關(guān)門了，顧客和員工就下班回家了，大約10多分鐘后，洋洋百貨公司就來了一個經(jīng)理和其談拆專柜的事，因為當時洋洋百貨沒說補償，袁某某就不同意。談了幾分鐘后，當時洋洋百貨保安隊長冉某某就帶了10多人要進行強拆，就從柜臺里拿了把刀子（20厘米左右長的不銹鋼水果刀）出來，不準他們拆。僵持了幾分鐘后，袁某某感覺突然有人用鐵棒打了腦袋一下，就撲倒在地，之后模糊的感覺到旁邊就來了三、四個人用刀子棍棒在身上亂砍亂打，昏迷了，三天后才被搶救過來。身上有多處刀傷，頭部被打了一棒，之后右腿被截肢，后來鑒定傷情是重傷。

5、被告人何某甲、何某乙的供述和辯解；

（1）被告人何某甲第一次供述：2005年4月的一天，喻兵給其打電話稱冉某某有事情找何某甲，隨后就給冉某某打電話，冉某某電話里說有打架的事情要幫忙，就約在重慶人火鍋店見面，何某甲就帶著何某乙、余某某、萬某去了，冉某某說洋洋百貨和一個商戶在扯皮，讓何某甲等幫忙去打這個商戶，搞殘搞傷都要得，只要不搞死，公司花幾十萬沒問題。吃完飯后，約9時許，何某甲等四人就到洋洋百貨保衛(wèi)科找冉某某，然后介紹了幾個洋洋百貨的經(jīng)理，其中有一個姓廖的好像是副總。后有人提了一個白色尼龍口袋進來，說是打架用的家伙，讓何某甲等在辦公室等通知。過了二十分鐘，有個人接了個電話就讓何某甲上二樓，出門前都選了一樣工具，何某甲拿的一把刀子。來到二樓，就看到現(xiàn)場已經(jīng)發(fā)生矛盾了，袁某某手上還拿著一把刀子，場面很混亂，何某甲和“坤娃子”就退出來了，然后就聽見里面鬧了起來，就喊“坤娃子”說里面打起來了，何某甲就沖到人群里面，這時袁某某已經(jīng)倒在地上，“松娃子（萬某）”、“長人（余某某）”各自拿著家伙在搞袁某某，周圍還有保安也在對袁某某拳打腳踢，何某甲也拿刀砍了袁某某兩刀。然后，四人和冉某某就跑出來坐了個車到夔府酒店開了個房間，過了一會兒，廖某某就帶了幾個人來了，還叫人拿了一條玉溪煙，何某甲就給廖某某說，要出去躲幾天，叫給拿點錢，然后冉某某就被喊出去了，之后冉某某就給四千元錢，四人一人一千，后來就各自走了，一直在外面躲藏，不敢回奉節(jié)。

被告人何某甲后三次供述，不是用的刀砍的，從尼龍口袋里面拿了一根鋼管放在身上，當時沖進人群時，就在地上拿了根扁擔(dān)打了袁某某一下，因為扁擔(dān)太長揮不開，我就把扁擔(dān)扔在一邊，抽出身上的鋼管，抽了袁某某兩下，具體打的位置不記得了。

（2）被告人何某乙共作了四次供述，前三次的供述內(nèi)容基本一致，2005年的一天，弟弟何某甲叫其一起吃飯，在一家館子里，一起吃飯的有何某甲、萬某、余某某、冉某某，吃飯的時候，冉某某說洋洋百貨二樓要清場，其中有個姓袁的商戶很強硬，不肯搬走，冉某某讓何某甲喊幾個人把姓袁的趕走。冉某某吃了點東西后就走了。四人繼續(xù)吃飯，期間何某甲就說四個人去把這個事情辦了，當時何某乙還說洋洋百貨這么多保安都沒把對方趕走，沒必要去湊這個熱鬧。何某甲說沒得事，去看一下。吃完飯就來到洋洋百貨冉某某的辦公室，在辦公室里看到一個白色尼龍口袋，里面裝著打架用的東西。后來冉某某到辦公室來了，還帶著幾個人，介紹是洋洋百貨的經(jīng)理，冉某某還讓在辦公室等，又過了一會兒，辦公室的電話響了，就有一個人帶何某乙等上樓，何某乙走在最后面的，在一樓到二樓的電梯口處碰到一個叫“波娃子”的熟人，“波娃子”告訴樓上那個姓袁的是他舅舅，在和波娃子說話的時候，何某甲他們?nèi)齻€就上樓去了，聊了約分鐘后也跟著上樓去看了一下，看到很多人圍在那里吵鬧，何某乙就退出來了，過了一會，聽見樓上打了起來，就又上樓去看，看到一個中年男子倒在地上，就退出來，當時何某甲還喊了一聲叫何某乙走，然后就走散了，何某甲還給何某乙打了個電話說有人受傷了，問何某乙是否去夔府，因為當時有點害怕就沒有過去，之后就回家去了。

第四次即在2016年1月13日的供述中，除與前三次的供述一致外，另供認到過夔府酒店，但沒分錢。

6、重慶法醫(yī)學(xué)會鑒定書；

7、辨認筆錄、辨認照片、現(xiàn)場勘驗記錄、現(xiàn)場平面圖，現(xiàn)場提取皮刀鞘、紙刀鞘、砍刀登記表。

辯護人謝安徽舉示受害人出具的收條、諒解書和身份證明，證實被告人何某甲賠償受害人的損失并得到受害人的諒解。

辯護人楊川舉示受害人出具的收條、諒解書和身份證明，證實被告人何某乙賠償受害人的損失并得到受害人的諒解。

經(jīng)質(zhì)證，辯方對公訴人所舉示的文書類證據(jù)、除會議記錄和判決書之外的書證、以及現(xiàn)場勘驗筆錄、鑒定書、辨認筆錄無異議，對證人廖某某、韋某、王澤建、周某、徐某、劉某某、王某某、朱某、吳某某、周某甲、田某的證言無異議。

對有異議的證據(jù)分別發(fā)表質(zhì)證意見。被告人何某甲對證人證言和供述提出異議稱，“孫大為”的系用刀砍的證詞不實；和李某某聊天約10分鐘；蔣某某稱有四人實施傷害行為不是事實，只有三人；不是與冉某某直接打的電話，是通過俞某轉(zhuǎn)達的；吃完飯時沒聽到說將人打殘后公司負責(zé)；第一份供述不實，是用鋼管打的，沒說何某乙在現(xiàn)場。辯護人謝安徽質(zhì)證認為，會議記錄和判決書中認定事實有待審查，“孫大為”不具有真實性，其證言不具有關(guān)聯(lián)性。被告人何某乙對判決書認定四人打傷受害人的事實有異議；與李某某交談約10分鐘；蔣某某稱四人參與不實；不認識羅某某；沒拿錢；萬某因吸毒頭腦不清，指控事實不真實。辯護人楊川質(zhì)證認為，羅某某在2006年的證詞與在本案的證詞有較大差異，“孫大為”的證詞有待核實，李某某的證詞有可能記憶不清，蔣某某不系在場人，冉某某和萬某的證言不具有真實性。

公訴人對辯護人謝安徽、楊川舉示的證據(jù)的真實性提出異議。

本院認證認為，對公訴機關(guān)舉示的經(jīng)被告人及其辯護人質(zhì)證無異議的證據(jù)，其證據(jù)效力予以認定。對質(zhì)證有異議的證據(jù)，辯方不是就證據(jù)的合法性提出的異議，對證據(jù)的合法性予以認定。有關(guān)異議證據(jù)的關(guān)聯(lián)性和真實性分析如下：會議記錄記載的內(nèi)容客觀真實，研究拆除天派服裝專賣店的內(nèi)容與本案具有關(guān)聯(lián)性；（2006）奉刑初字第68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書是生效法律文書，所認定的事實非法定程序不得更改，與本案所舉示的證據(jù)不沖突；證人羅某某在（2006）奉刑初字第68號廖某某、冉某某犯故意傷害罪一案中所作證言與在本案中所作證言基本一致，在防損部辦公室與被告人接觸并帶領(lǐng)到案發(fā)現(xiàn)場，對被告人應(yīng)不陌生，其證言具備真實性和關(guān)聯(lián)性；證人“孫大為”系化名，公安機關(guān)為保護證人的權(quán)利而使用化名，符合法律的規(guī)定，雖是間接證據(jù)，但證明內(nèi)容有其他證據(jù)予以印證，具備真實性和關(guān)聯(lián)性；被告人何某乙供述與李某某聊天約10分鐘，無其他證據(jù)證明，證人李某某的證詞證實與被告人何某乙打過招呼但時間很短，具備真實性和關(guān)聯(lián)性；證人冉某某與被告人有幾次接觸，對傷害現(xiàn)場行為人員的辨析應(yīng)當清楚，證人萬某、冉某某、蔣某某的證言能相互印證外還有其他證據(jù)印證，具備真實性和關(guān)聯(lián)性，證據(jù)效力予以認定。

辯護人謝安徽、楊川舉示的證據(jù)，具備真實性，其證據(jù)效力予以認定，作為量刑事實證據(jù)采信。

通過對證據(jù)的分析認證，本案控辯雙方爭執(zhí)的焦點問題評判如下：

1、關(guān)于被告人何某乙是否屬犯罪預(yù)備問題。

證人萬某、冉某某、蔣某某、羅某某、周某甲、周某、王某某、嚴某某等的證言均證實有四人實施傷害行為；證人李某某的證言與被告人何某乙的供述二人相遇的地點在洋洋百貨二樓電梯口屬實，與證人羅某某證實已將四人帶到二樓的事實一致，所有言辭證據(jù)證明被告人何某乙等四人上二樓時受害人袁某某在舞刀不許強制拆除專柜，四人上二樓時與實施傷害行為時之間還有一定的時間，被告人何某乙供認自己在此時間段里與李某某交談，與證人李某某的只說了一句話后下一樓的證言相矛盾，無其他證據(jù)印證被告人何某乙所供述的事實，被告人何某乙不在傷害現(xiàn)場的事實不能排除；故被告人何某乙及其辯護人辯解的系犯罪中止的理由與審理查明的事實不符，不能成立。

被告人何某乙在第二次庭審中認可實施傷害行為，供認的事實有認證的全案證據(jù)印證，排除被告人何某乙遭受脅迫而為之之嫌。何某乙犯罪預(yù)備的辯護意見自己被否認。

2、關(guān)于二被告人系從犯的認定。

二辯護人均提出二被告人系從犯的辯護意見。本院認為，二被告人和他人的行為共同直接造成受害人損傷，共同對受害人的傷害起到?jīng)Q定作用，但在奉節(jié)縣洋洋百貨有限公司強制拆除天派服裝專賣店的整個行為中，不是組織、指揮者，不是作案工具、隱匿地點和資金的提供者，應(yīng)屬從犯。二被告人及其辯護人提出的二被告人系從犯的辯護意見本院予以采納。

3、關(guān)于被告人何某甲、何某乙坦白事實的認定。

被告人何某甲到案后，對實施傷害被害人的行為的供認一致，只是對所持器械的供認不一，但非對主要犯罪事實的否定，應(yīng)屬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庭審中對同案被告人的部分犯罪事實的陳述和辯解，亦不影響對其主要犯罪事實的認定，應(yīng)當認定為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系坦白。被告人何某甲及其辯護人謝安徽的被告人何某甲系坦白的辯護意見本院予以支持和采納。

被告人何某乙到案后，否認自己實施傷害行為，審理中對對其不利的證人證言予以否認，不屬對主要犯罪事實的供認，不應(yīng)認定為坦白。被告人何某乙及其辯護人楊川的被告人何某乙系坦白的辯解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和采納。第二次庭審中供認自己的犯罪事實，系認罪。

4、關(guān)于受害人有過錯的問題。

辯方均提出受害人有過錯，請求減輕對其的刑罰處罰。本院在審理廖某某、冉某某犯故意傷害罪一案中認為，因本案發(fā)生時袁某某先拿刀威脅，致矛盾激化，故袁某某有一定過錯。本案中辯方的該意見，本院予以采納和支持。

本院認為，被告人何某甲、何某乙故意傷害他人身體，致一人重傷，其行為已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第二款之規(guī)定，構(gòu)成故意傷害罪，犯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應(yīng)當受到刑罰處罰。公訴機關(guān)指控的罪名成立。被告人何某甲、何某乙系從犯，依法可從輕處罰。被告人何某甲到案后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系坦白，依法對其從輕處罰。被告人何某乙認罪，被告人何某甲、何某乙賠償受害人損失并得到受害人諒解，均系初犯、偶犯，受害人有一定過錯，本院酌定對其從輕處罰。被告人何某甲、何某乙案發(fā)后無其他違法犯罪行為，對居住社區(qū)的重大不良影響相對較小，可適用緩刑。據(jù)此，本院根據(jù)被告人何某甲、何某乙犯罪的事實，犯罪的性質(zhì)、情節(jié)和對社會的危害程度，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第二款，第六十七條第三款，第七十二條第一款，第七十三條第二款、第三款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何某甲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五年；

二、被告人何某乙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五年。

緩刑考驗期限，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nèi)，向本院或直接向重慶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yīng)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審　判　長　田正林

人民陪審員　呂正碧

人民陪審員　余國蓉

二〇一六年四月十八日

書　記　員　周　婧

故意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