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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省普格縣人民法院

刑事判決書

（2015）普刑初字第13號

公訴機關普格縣人民檢察院。

被告人索某洛，男，彝族，**歲。

辯護人鄭勇，四川謙亨律師事務所律師。

普格縣人民檢察院以普檢公訴刑訴（2015）9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索某洛犯貪污、受賄罪，因指定管轄于2015年2月2日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15年3月24日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普格縣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薛俐、劉桓宇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索某洛、辯護人鄭勇到庭參加訴訟。現已審理終結。

公訴機關指控：1.2004年年初，被告人索某洛受委托，代表美姑縣林業局與四川省林業勘察設計研究院洽談美姑縣森林資源二類調查項目合同，2014年2月13日雙方簽訂標的為40萬元的《涼山彝族自治州美姑縣林業局森林資源規劃設計調查合同》（簡稱二類調查），該合同約定由四川省林業勘察設計研究院支付10萬元的配合費給美姑縣林業局。2006年12月底，索某洛以虛開民工工資發票的方式，將這10萬元（實際領取99,870.00元）的配合費從省林勘院領回，未入單位會計賬。該項目結束后，除去開發票時稅金7,440.31元及支付給時任峨曲古林業站站長阿某機的1,000.00元補助后，索某洛將余款與時任林業局局長的日某門（另案處理）私分，的日某門分得3.6萬元，索某洛分得55,429.69元。2.2009年，被告人索某洛受委托，代表美姑縣林業局與成都泰昌地理信息研究所（簡稱泰昌）洽談購買5套林改軟件合同，合同總價格為205，000.00元。2009年12月20日雙方簽訂合同，泰昌總經理王某某與索某洛私下達成口頭協議，約定返還5萬元“工作經費”，同時約定再給索某洛3萬元感謝費。2009年8月的一天，索某洛到成都泰昌王某某的辦公室，王某某將其事先準備好的8萬元現金拿給索某洛。索某洛將該款帶回未入單位會計賬，然后將5萬元“工作經費”與時任林業局局長的日某門（另案處理）私分，索某洛分得2.8萬元。

公訴機關認為，被告人索某洛作為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侵吞公共財物及收受他人財物的行為已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八十二條、第三百八十五條之規定構成貪污罪、受賄罪。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應當以貪污罪和受賄罪追究其刑事責任。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二條之規定，特提起公訴，請依法判處。

被告人索某洛辯稱：1.公訴機關指控資金是甲方支付給個人的勞務補助，不應認定為單位行為，我也屬于補助對象，我的行為不構成犯罪。2.公訴機關指控的這兩筆錢我全部都用于公務開支，并沒有占為己有。3.我認罪態度好，具有坦白情節，并且積極退贓，請合議庭從輕處罰。

辯護人提出：1.公訴機關指控索某洛貪污55,429.69元，缺乏法律和事實依據，應當不予認定為貪污罪。①公訴機關指控的貪污款項并非公共財物，美姑縣林業局在客觀和主觀上都未取得該款項，從形式和合同反映的雙方意見來看，該款項屬于四川省林業勘察設計研究院支付給配合人員個人的勞動報酬，按照相關規定，被告人的行為屬于正常取得勞動報酬的行為，應當不予認定為貪污行為。②公訴機關的指控缺乏事實依據。根據依法查明的事實，被告人索某洛并未將10萬元配合費侵吞，而是改變用途，用作其他公用開支，且能作出明確說明，被告人無侵吞公共財物的行為。2.被告人索某洛的行為不符合受賄罪的構成要件，公訴機關指控其收受賄賂2.8萬元，依法不成立。①王某某支付給被告人索某洛的5萬元工作經費，從查明的事實來看，屬于美姑縣林業局參與林改工作人員的辛苦費，并非給予被告人個人所有，不屬于受賄罪的犯罪對象。②被告人索某洛客觀上并未將該款項占為己有，而是全部用于其他公用，雙方之間沒有權錢交易，其行為不符合受賄罪的客觀要件，不構成受賄罪。3.被告人主動交代組織未掌握的違法違紀情況，具有自首情節，應從輕或減輕處罰。

審理查明：1.2004年年初，美姑縣林業局準備開展森林資源二類調查工作，被告人索某洛代表美姑縣林業局與四川省林業勘察設計研究院洽談該項目，雙方于2014年2月13日簽訂了《建設項目勘察設計合同》，合同約定總費用為40萬元，其中四川省林業勘察設計研究院調查工作費30萬元，美姑縣林業局配合人員工作費10萬元。2006年12月底，被告人索某洛以虛開民工工資發票的方式，將合同約定的10萬元（實際領取99,870.00元）配合費從四川省林業勘察設計研究院領回，但未入單位會計賬。被告人索某洛在虛開發票時支付了稅金7,440.31元，期間支付給時任峨曲古林業站站長阿某機1,000.00元補助。項目結束后，被告人索某洛分了3.6萬元給時任林業局局長的日某門（另案處理），被告人索某洛將剩余的55,429.69元占為己有。2.2009年，美姑縣林業局準備開展林改工作，被告人索某洛代表美姑縣林業局與成都泰昌地理信息研究所洽談購買5套林改軟件，雙方于2009年12月20日簽訂了《技術服務合同》，合同約定技術服務費為205，000.00元。因部分工作需要美姑縣林業局配合完成，成都泰昌地理信息研究所總經理王某某與索某洛達成口頭協議，約定返還5萬元配合費給美姑林業局，作為參加林改人員的工作經費。王某某同時承諾支付給被告人索某洛個人3萬元的技術服務費(違紀處理)。2009年8月份的一天，被告人索某洛到王某某的辦公室，王某某將其事先準備好的8萬元現金拿給被告人索某洛。被告人索某洛將該款帶回，但未入單位會計賬。隨后，被告人索某洛將成都泰昌地理信息研究所返還給林業局的5萬元工作經費與時任林業局局長的日某門（另案處理）私分，被告人索某洛分得2.8萬元。

上述犯罪事實，有公訴機關提交，并經當庭舉證、質證的下列證據予以證實：

一、書證

1.美姑縣紀委移送函及表現情況報告、指定管轄決定書、立案決定書。證明：案件的來源及偵破經過；被告人索某洛在接受組織調查時的表現情況。

2.戶籍證明。證實：被告人的相關身份信息及具有完全刑事責任能力。

3.美組干〔2012〕23號文件、干部任免審批表、美府發（1999）41號文件、美姑縣林業局組織機構代碼證。證明：被告人為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犯罪主體適格。

4.現金存款憑證。證明：被告人已向涼山彝族自治州監察局上繳全部贓款。

二、被告人索某洛貪污55,429.69元的證據

1.建設項目勘察設計合同書。證明：2004年2月13日涼山彝族自治州美姑縣林業局（甲方）與四川省林業勘察設計研究院（乙方）簽訂了《建設項目勘察設計合同》，合同總經費為40萬元，其中包括甲方配合人員經費10萬元。

2.美姑地稅局開票憑證、省林勘院報銷及記賬憑證。載明：2006年12月27日美姑縣地方稅務局代開了99,870.00元的勞務費發票，被告人支付了稅費7,440.31元。2006年12月29日，經陳某某經辦，被告人在四川省林業勘察設計研究院報銷民工勞務費99,870.00元。

3.證人的日某門證言。稱：2004年2月13日林業局與四川省林勘院簽訂了40萬元的二類調查合同，合同約定返還10萬元協調工作經費給我們，錢是索某洛拿回來的，這筆錢沒有入單位的賬，索某洛給了我3.6萬元，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4.證人榮某某證言。稱：2004年2月13日我與美姑林業局簽訂了二類調查合同，合同經費40萬元，合同約定返還10萬元作為林業局的協助費用。

5.證人梁某某證言。稱：我的前任隊長榮某某與美姑縣林業局簽訂了二類調查合同，合同約定返還10萬元工作經費給美姑縣林業局，2006年底索某洛從美姑開了兩張勞務費的發票（共計99,870.00元）來第二勘察大隊，該項目負責人陳某某填了費用報銷單給我簽字，具體如何取的錢我就不清楚了。

6.證人羅某某（單位會計）證言。稱：2004年我們單位開展二類調查，至于返還款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具體是索某洛在負責。索某洛好像報過美林餐廳的賬，具體多少我記不清楚了。

7.美姑縣林業局8個林業站相關工作人員證人證言。證明：美姑縣林業局8個林業站除峨曲古林業站站長阿某機自述收到過1,000.00元二類調查補助外，其余7個林業站均表示未收到過任何補助。

8.被告人索某洛的供述與辯解。稱：2004年初，美姑縣林業局開展森林資源二類調查，我們和省林勘院簽合同做這個項目，合同價款40萬元，合同中約定返還我單位10萬元協調工作經費。這10萬元是我虛開民工勞務費到省林勘院領取的。我支付了開票稅金9,000.00元，給省林勘院買土特產6,000.00元，往來路費開銷5,000.00元，補償給8個林業站各1,000.00元，牛牛壩林業站職工報銷了650.00元差旅費，我拿了3.6萬元給的日某門，剩余的3.5萬元在我這里，但都用在工作上了,大概有7、8千用于聯系省州業務，另外2萬多元用于墊付天保工程等費用。

三、被告人索某洛貪污2.8萬元的證據

1.美姑縣集體林改革內業技術服務合同。證明：2009年12月20日，美姑縣林業局（甲方）與成都泰昌地理信息研究所（乙方）簽訂了《美姑縣集體林改革內業技術服務合同》，合同中約定由甲方支付乙方項目技術服務費用共計205,000.00元。

2.被告人費用報銷相關憑證。證明：被告人索某洛在2012年、2013年期間在林業局財務室報銷差旅費、住宿費、招待費等費用18萬余元。

3.證人的日某門證言。稱：2009年我們向成都泰昌地理信息研究所購買了20,5000.00元的林改軟件，后來索某洛告訴我公司給了他5萬元的工作經費，他給了我2.2萬元。

4.證人王某某證言。稱：2009年12月份，索某洛到成都和我商談購買了5套林改軟件，合同金額系20,5000.00元，后來我返給了林業局5萬元工作經費，并給了索某洛3萬元感謝費。

5.證人夏某某證言。證明：其分兩次通過被告人索某洛報銷5萬元餐費的經過。

6.被告人索某洛的供述與辯解。稱：2009年我們單位向泰昌公司買了5套軟件，合同總價20,5000.00元。2009年王某某返還了5萬元工作經費給我們，還另外給了我3萬元服務費。我留下3萬元服務費后，把剩余的5萬元向的日某門匯報了，他叫我先放起。我給省林科院等人送禮花了6,500.00元，的日某門調到農辦后我給了他2.2萬元，2009年林改單位職工在美林餐廳消費2萬元。這8萬元，我拿了31,500.00元用于私人和家庭開支。

以上證據確實、充分且相互印證，能夠形成證據鎖鏈，足以認定被告人索某洛貪污的犯罪事實。

本院認為：一、被告人索某洛身為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將四川省林業勘察設計研究院返還給單位的工作經費占為己有，其行為符合貪污罪的犯罪構成要件，已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八十二條之規定，構成貪污罪。公訴機關指控的罪名成立，且指控有據，本院予以支持。被告人索某洛辯稱“資金是甲方支付給我的勞務補助，不應認定為單位行為，我的行為不構成犯罪”，辯護人提出“公訴機關指控的貪污款項并非公共財物，應屬于個人的勞動報酬，不符合貪污罪犯罪構成要件”，本院在庭審中查明，被告人所侵吞的款項屬于四川省林業勘察設計研究院按照合同約定返還給單位配合人員的工作經費，美姑縣林業局參與二類調查工作配合人員不特定，且合同主體為美姑縣林業局，返還經費應由單位統一管理支配，該筆款項的所有權應屬于美姑縣林業局，性質系公共財物，對被告人提出的第1點辯護意見及辯護人提出的第1.①點辯護意見本院不予支持。被告人及辯護人均提出“公訴機關指控的資金，全部用作其他公用開支，且有具體明細，被告人無侵吞公共財物的行為”，庭審中被告人及辯護人未提交相關證據予以證明，公訴機關提交的證據能夠證實被告人已經實際占有指控資金，被告人口述的資金去向不屬于合理性懷疑的范疇，不應作有利于被告的推定，故對被告人提出的第2點辯護意見及辯護人提出的第1.②點辯護意見本院不予采信。在量刑金額的認定上，公訴機關指控的貪污金額為55,429.69元，事實清楚證據充分，本院予以確認。二、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索某洛作為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收受成都泰昌地理信息研究所總經理王某某財物的行為已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條之規定構成受賄罪。庭審查明王某某給被告人的5萬元現金，系支付給美姑縣林業局相關配合人員的工作經費，并非系給被告人索某洛個人，該筆款項應屬于單位公共財物，應當入單位賬戶，被告人利用職務上的便利予以侵吞的行為，符合貪污罪的犯罪構成要件，應認定為貪污罪，對公訴機關指控的罪名本院不予支持。對被告人提出的第1點辯護意見本院不予支持，辯護人提出的第2.①點辯護意見本院予以支持。被告人及辯護人均提出“公訴機關指控的資金，已全部用作其他公用開支，無占有的故意和行為，不構成受賄罪”，庭審中被告人及辯護人未提交有力證據證明所侵吞款項用于公用，且與庭審查明的事實不符，故對被告人提出的第2點辯護意見本院不予支持，對辯護人提出的第2.②點辯護意見中“資金已全部用于公用開支”的部分意見不予支持，其余部分予以支持。在量刑金額的認定上，公訴機關指控的被告人私分的金額為2.8萬元，事實清楚證據充分，本院予以確認。三、辯護人提出“被告人主動交代組織未掌握的違法違紀情況，具有自首情節，應從輕或減輕處罰”，按照規定被告人如實供述司法機關未掌握的罪行，與司法機關已經掌握或者判決確定的罪行屬不同種罪行的，才以自首論，本案中被告人供述的罪行與司法機關已經掌握和判決確定的罪行屬同種罪行，不應認定為自首，但可以酌情從輕處罰。對辯護人提出的第3點辯護意見中“認定自首”的部分不予支持，“從輕處罰”的部分予以采納。本案中的積極退贓、認罪態度等其它量刑情節及辯護意見，合議庭綜合全案案情予以評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八十二條第一款、第三百八十三條第一款第二項、第六十四條、第四十七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和立功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四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二百四十一條第一款第二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索某洛犯貪污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六個月。

(刑期從判決執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4年6月6日起至2019年12月5日止。)

二、貪污款人民幣83,429.69元，予以沒收，上繳國庫。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兩份。

審　判　長　蔣 映 凱

審　判　員　詹 洪 濤

代理審判員　石 期 航

二〇一五年四月十五日

書　記　員　海來呷呷

貪污罪  刑事辯護